问渡新语 挪威的森林——孤独者的长歌

2023-05-10 14:56:27

  大家都知道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流水的诺贝尔奖,铁打的村上春树。调侃归调侃,每天坚持长跑锻炼身体还参加过马拉松的村上先生,却仍然坚称写小说才是最费体力的事情,他自己应该是顾及不了诺奖的。倒不如说所有类似村上的种子选手,压根没觉得他们参加了比赛。《挪威的森林》出版些许年头以后,关心诺奖的人少了,去书里寻找自我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村上先生自己说这本书是写给几个朋友的,相信有不少人对号入座去做了他的这个“朋友”。

 

  “写《挪》时我想做的事有三件,第一是用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文体写,第二是就是性和死一吐为快,第三是消除《且听风吟》那部小说含有的类似处女作性质的羞涩那样的东西。”

 ——《挪威的森林》序


  《且听风吟》我没有读过,没资格去多做谈论,我觉得村上先生是想摆脱“小说本身的束缚”或者类似的东西。说直白点,想在某些方面写得更自由一点。“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文体”比较好讲,因为后面写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等书与之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顺带一提,《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拥有两条完全平行的世界线,两条世界线在鲜明的对比中融为一体,以及结尾世界线的收束,都带有很强的神秘、魔幻的色彩。而《挪威的森林》则完全不同,是普普通通地铺陈着故事本身,平淡无奇地铺陈着,无论是个人的美好与残酷还是整个世界的美好与残酷都直言不讳。当然这里说的“美好与残酷”于其本身只是客观存在不带有客观感情色彩的,全文第一人称叙事并没有对个人的感情有过多的直接描写,而是通过种种现实行为来反映。当然也有对自我心理状态的描写,不过我认为那是起过渡性质的,现实赤裸裸地被暴露出来永远胜过主人公一个人的低语。很大程度上所谓荒谬的现实,都是在客观逻辑上具有合理性,而在身为人类的立场上去思考是荒谬的。

  “性和死一吐为快。”对于这些较为敏感的话题,村上先生以极其平淡的语调叙述,仿佛是在描写无奇的日常。


  在村上先生的笔下,者并非残酷地抛弃了世界,而是给人世留有念想的。关于死,书中一共写了三个人的死:木月、初美、直子。关于木月的死,是最匪夷所思的。他的死过于突然,小说中也只是给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形式。大多数者选择的方式多为跳楼、卧轨、安眠药等能在一瞬间结束痛苦或者在不知不觉中结束生命的方法,因为本因各种苦痛所起,是为了结束苦痛,所以大多数人群会选择相对“温柔”的方式。而木月不一样,他的过程极为痛苦,是在长久的折磨后才结束的。所以并非一般的利己型,我认为伴有利他型的因素。第一,即上文所提到的,他选择在无尽的折磨中结束生命,一般一个人如果对过去心存愧疚,可能形成的利他心理。第二,日本文化中广泛存在的“阴郁”因子。日本的社会群体整合性较弱,容易因为个人主义的兴起增强个人的独立性,降低个人对群体的归属感,松弛成员之间的相互联系,遭遇不幸的人很容易陷入绝望而无法自拔,且难以得到群体的保护和支持,进而采取以求解脱。当然这是最普遍的解释,但也能成为木月的原因之一。这是利己型因素的来源。所以木月的死,是故事中最具代表性的。

  初美的死是典型的失范型,原因不用多讲,永泽的一系列行为足以解释一切。值得关注的是已成年的渡边在得知这一消息,并读完永泽的悼念信后的反应。渡边是愤怒,但无可奈何,在怀念心目中理想女性形象的同时,一边审视自己本质上与永泽君相差无几的行为(仅仅是行为,思想不纳入考虑范围,这是两个不同类别的人造成的不同结果而已)。


  直子的死是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后类似于幡然醒悟的行为,从她前回光返照一般的状态可以看出。这里我只能认为其为宿命型了,当然并非“光荣”那样的深明大义。其实仔细一想还是能够理解些许。即过了多年后直子内心某些方面的追求依然与木月在时一样,比如说,跟随木月。在经过与渡边君那模糊的、难以分辨是否为“爱”的感情以后,她更加确定地认为自己去见木月,才是真正应该去做的事,也是真正应该为渡边做的事。

  小说里写了木月与直子不完整、稚嫩的性;写了渡边与直子的性;渡边与玲子的性。然而我阅历尚浅,不能做出什么像样的解释,我的脑中能出现的词汇只有“排解寂寞”、“互相慰藉”、“在以上两者间试图寻找爱情”之类的语言。而关于直子离开后渡边与永泽一起不断寻找女孩睡觉的情节,任谁都会觉得是不道德的、令人羞耻的。诚然,这没有什么可以否定的,我也认为这并没有去否定的意义与必要。首先,人的欲望是存在的,人在成为人之前,先是成为动物的。其次,人是社会中的人,不可能独立于社会关系孤立地存在,否则人就失去了身为世界上唯一存在意识的生物的意义。人类存在“孤独”这一情绪本身就是人以上最好的证明。再有,以现实的说法来讲,青年男女互相排解寂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小说里渡边与永泽与女孩睡觉,但并没有涉及性交易,是双方共同所渴望的行为,从小说里的细节‘我觉得烦了,在一旁看起书来,过了一会儿,她反倒自己爬到我身上来。’)。最后,人物的矛盾性在任何小说中都是不可或缺的,否则小说中的人物只是一个理想化的精神载体,这里作为渡边这一人物形象自身矛盾的突出而又自然的表现点,正是对村上先生“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写作理念的贯彻。

  至与这次发言的题目……好像我都没怎么与“孤独”扯上关系。那最后来看看吧,玲子所唱的《挪威的森林》,原作甲壳虫乐队,所不停唱着的是什么:

I once had a girl 

Or should I say she once had me 
She showed me her room 
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 

She asked me to stay 
And she told me to sit anywhere 
So I looked around 
And I noticed there wasn't a chair 

I sat on a rug biding my time 
drinking her wine 
We talked until two and then she said 
"it's time for bed" 

She told me she worked 
in the morning and started to laugh 
I told her I didn't 
and crawled off to sleep in the bath 

And when I awoke I was alone 
This bird had flown 
So I lit a fire 
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


我曾拥有过一个女孩
抑或说她曾拥有我
她带我参观了她的房间
那不就是一片美好的挪威森林

她唤我留下
叫我随便找地方坐坐
我四处张望
发现竟没有一张凳子

我就坐在毯上打发时间
喝着她的红酒
我们一直聊啊聊直到她说

“要睡了!”

她告诉我她早上要工作
然后咯咯地笑起来
我说我不必
然后就趴在澡盆睡觉

醒来的时候我独自一人
鸟儿早已飞走
所以我点燃了火
这可不是美好的挪威森林

 

  这是一片孤独者不断徘徊的,无路进退的荒芜之地。

文 / 张羽哲

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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